足矣
#鱼进锅2020春节联文#
#粉十太平#
ooc，瞎写纯编。
（日常闲扯看个乐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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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吧门口，几人正要开门进入，回头催促后面看手机的人抓点紧，于谦抬起头笑着说道：“哎呦，抱歉了哥们儿，我这临时有点事。”
“没听说过，都到这儿了还想溜？”一人快步过来一把搂住了于谦的肩膀，“怎么着，对兄弟重色轻友啊。”
于谦虽脸上嬉皮笑脸的，但眼神坚定，一把抓住肩上的手腕，看似无意却使了力道将其拉开，点头挥手致歉：“真对不住，回头请客给哥几个赔罪哈！”然后便快步离开了。
“又是那个叫郭德纲的？”
“我刚瞅了一眼，应该就是，你说他们这算哪门子的事啊。
另一人也来到旁边，伸头问道：“你们见过那个人吗？”
“我就见过一回，打了个照面就走了，别的…哎，小赵，你上次不是送过他俩，他们之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真假呀？”回头喊了声还在门口等的人。
小赵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伤确实是有，可也没瞧出有啥别扭劲，没准就有这你情我愿的，管那些呢，咱还进不进啊？”
其余的人立马附和着进门，不想让这事莫名搅了喝酒的好心情，走在最后的人不经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。
于谦远远看到路边站着的人，急忙招呼司机停车，待下车来到人面前，低头赶紧说道：“抱歉等久了吧，我因为要去喝酒就没开车，赶紧上车吧。”伸手拉住郭德纲的胳膊，却见人皱眉向后暗撤了一下，于谦脸色不由得一黑，但立马注意到郭德纲渐渐低下的头，抓紧咧嘴笑了笑，率先转身朝出租车走去，打开门说：“上车吧。”
“吃饭了没，你想去哪儿吃，还是先回家？”
“回家吧。”
“唉，好。”向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址，一脚油门汇入穿梭的车流中，于谦歪头望着车窗外，本以为郭德纲一路不会再想说话，却听到低沉的声音说道：“对不起，耽误你的事了，你要有约不用非得过来的。”
于谦听着这话不由失笑，并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说道：“你觉得对不住的原来只是这事吗？”片刻后几下鸣笛声唤醒了于谦的理智，也让司机师傅赶忙启动车子驶过路口，想来是八卦之心使其分了神。
于谦回过头，伸手握住郭德纲放在膝盖上的手，叹了口气说道：“我也不是故意老提这事，只是你总这样，让我怎么办好呢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…”于谦一时语塞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，“得了，我现在也没资格要你怎样，只希望你能尽早想通吧。”看对方仍平静地看着窗外，悻悻地收回手，并没留意到手背上留下的白印。
一路无话，二人回到于谦家中，一进门便对郭德纲说：“你先歇会儿吧，我去做点吃的。”
“我帮你一块。”伸手扶了下弯腰换鞋的于谦。
瞧着许是双方都已冷静下来了，于谦笑笑，心说这人总是这样，尤其让他就是狠不下心来，说道：“好啊，咱先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吧。”
那天晚上于谦只是照例同几个朋友出去喝酒，散了后瞧着离家也不远，喝的不算多正感通体舒畅，便决定趁着夜色静好溜达回去，就是在这时遇到的郭德纲。
本来空荡的马路，于谦看到路边有一人靠着墙角席地而坐，就很是突兀了，瞧着打扮也不是流浪汉的样子。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，只是路过不免多瞅了两眼，心中疑惑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，思虑再三，明明已经走过还是退了回来，多少也有点微醺的缘故。
于谦没敢太过靠近，离着两三步站定，略微猫腰轻声问道：“您好，请问出什么事了吗，需要帮忙吗？”那人听闻突然抬起头，四目相对，眼神中满是惊慌，果真是那股熟悉的感觉，于谦立马想起来了，未等那人开口便抢先上前一步蹲下，“你是…郭德纲，是吧！”
郭德纲瞧人猛然凑到面前，不由得向后靠了一下拉开距离，双眼眯起似是回忆，却又马上露出一副笑脸，叫道：“谦哥。”
“哎？啊…是我。”这称呼透着莫名的自然，仿佛并不是时隔多年不见的老友，在午夜街头偶然相遇，而是工作一天下班回到家，家里人的一句招呼罢了，叫得于谦一愣。但他此时也无心在意这些，连忙问道：“你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啊，还有你这脸上？”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地道出，看到郭德纲面露难色，才意识到失了分寸。伸手搀住对方的手臂，一使劲将人拉起，说道：“你瞧我这人还有点急性子，是我唐突了，这么多年不见，你要方便咱找个地儿叙叙旧？”
“叙旧啊…那敢情好，可这个点了，还能去哪儿呢。”起身后挪一步，抬开胳膊顺势拍打掉裤子上的土。
于谦看他还是长得矮小，同小时候一样，总要稍低头看着他，听闻略一思考后说道：“你要不介意就去我家吧，前边不远处，就我一个人，行吗？”
“好，那麻烦谦哥了。”仿佛松了一口气。
经过那夜的交谈，于谦才知道郭德纲现如今的处境。
进了家门待郭德纲脱掉外套，于谦肯定了那脸上隐约的痕迹确是伤痕，因为手臂上的更为明显，经过再三询问，郭德纲才断断续续的解释清楚。据他所说，他目前与一人生活在一起，他们相互爱慕，因此日子也很幸福，只是那人偶尔控制不住脾气，便会发在自己身上，今儿也是有些害怕就跑了出来，等事情过去再回去就没事了，也让于谦不必太在意。
“我不在意？”于谦听着郭德纲如此平静地叙述着这样的事情，愤怒便在自己心头爆发开来，一拳砸在茶几上，震得桌上的两杯茶都溅出几滴水来，“郭德纲！你说你这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！你怎么总是这样呢…”
于谦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，他印象中虽与郭德纲交际不多，但有一件事记忆深刻，便是他碰到过一次学校里的小混混欺负他，那时郭德纲就是小小的，平日里安安静静的，也不怎么与同学们玩闹，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那看书，如今想来确是一副易被欺负的样子。当时于谦就出面赶跑了那几个人，算是救过他一回。那时候年纪小就算被打骂也无能无力，可现如今为何还会如此呢，于谦想不通。
“那人在哪儿，你带我去找他！丫的还敢欺负你，我非得让他付出代价！”他只气郭德纲实在太软弱了，也太傻了。一个会对你家暴的人，哪里值得你在自己这儿为他辩解，值得你在他身上倾注希望，哪里还值得你再提爱这个字呢。
就这样，于谦这儿成了郭德纲的一个临时避风港，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来，不知道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，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呆多久。但渐渐的他知道了，他总是会回去的，无论是起初用大道理说服他，后来用发脾气教育他，还是现在希望用感情挽留他，他总要回到那个人身边。
饭菜齐备，最后于谦拦住了要去端汤的郭德纲，说道：“你拿两双筷子过去就行了，这我端过去。”
“你这照顾残疾人呢？”嘴上虽吐槽着，却也乖乖转身拿筷子去了。
“别说，要是照顾残疾人我是不是得把你抱过去呀，你站这儿等会儿，我端完汤就来。”边说着边走出厨房，放下碗见人还没出来，便不由得感到心跳加快，心说不会真等着呢吧。快步进了厨房，郭德纲闻声赶忙回过神，抬手偷抹了一把脸，作一脸嫌弃状说道：“抱你个头，赶紧吃饭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于谦还能说什么呢，他明明看到了郭德纲脸上没能擦干的泪痕，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浇了个彻底。
饭桌上，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，虽然郭德纲笑眼弯弯地看着自己，但于谦总觉得脑子里一根筋在突突的跳着，不知哪一下就会绷断了。
犹豫再三于谦还是开口问道：“你之后还要回去？”郭德纲低头吃饭没有答话，他知道，每次谈及这个问题总难免落个不欢而散，郭德纲这也是刻意回避着，可他控制不住，控制不住又问了一遍：“还回去？”
“唉，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。”
“可以就在我这儿呀！”
“谦哥，这不是在哪住在哪吃的问题，是要过日子的。”郭德纲在等，等于谦告诉他，不是一再告诉他要离开哪里，而是告诉他可以去哪里。
于谦猛然觉得，如果就这么顺着说下去，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，可又仿佛蒙了层雾气，那内心的感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，最终也只能说着：“日子总是要过的，可时间也还长着呢，你如今这么个过法哪行，走一步看一步呗。”
郭德纲笑了笑，没再说话，继续低头吃着饭。于谦自认也亏着心，这话说的真是不痛不痒，换句话说就是全他妈的是废话，他总觉得自己能够拯救郭德纲，所谓的带他脱离苦海，可真到关键时刻，自己又能做什么。或许这就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，充斥着周身各处，于谦只得深深叹了口气，一仰头将杯中酒灌入口中，感受着辛辣自喉咙滑下。
一顿饭吃到最后真是味同嚼蜡，于谦见人早已不动筷子，便也没了胃口，起身开始收拾桌子：“你要累了就去屋里歇会儿，我先把这里收拾了。”
“我帮你一块吧。”说着绕过来准备端碗，伸出的手却被于谦紧紧抓住，力道很大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颤抖，颤抖的手以及颤抖的嗓音，说道：“这日子我同你过，可以吗？”
他看到郭德纲笑了，他确定他笑了，因为他知道他真正的笑容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，他不记得为什么会知道，但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。于谦觉得他已经成功了，原来一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复杂，其实可以很简单，他满怀期待地等着郭德纲的答复。
“谦哥，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。”
“怎么能叫勉强呢，只要你答应就行啊。”
“你对我只是同情罢了。”
“我是想让你好，这都不行吗？”
“什么叫好，什么又叫坏呢。”
“你现在这样就不叫好，就知道傻乎乎的被人欺负，从小欺负到大，你难道要被人欺负一辈子嘛！”
“你不会理解的，你从不会被人欺负。”
“拉倒吧，什么理解不理解的，我看你就是喜欢被人打骂！”
几句话，生生把爱聊成了恨，把希望聊成了绝望，把这么长时间来的小心翼翼聊成了功亏一篑。郭德纲笑了笑，但他觉得自己的嘴角可能并没能扬起，因为后牙紧紧咬着，使得脸都有些木了。转过身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平静地说道：“谦哥，我先走了。”
当挫败的愤怒无法有效释放得到升华，它就会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，最终爆炸。于谦觉得，那是自己尽己所能都无法拯救郭德纲的挫败，是眼看着郭德纲如此心甘情愿跳入火海的愤怒，引爆了自己那引以为傲的理性，他不会想到无情点燃导线的，其实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感情与嫉妒罢了。
于谦向前一把抓住郭德纲的胳膊，将人拽向自己，抬起早已攥到发白的拳头便向对方脸上挥去，郭德纲还未反应，只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。
“别走了好吗，你若喜欢如此，我也可以。”于谦边说着边走近郭德纲，屈膝单腿跪在身侧，用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将脸抬起，四目相对。那个表情，那个眼神，他看到了，他又一次看到了，没有恐惧，没有愤怒，有的只是仿佛将自己看透到骨子里的了然，褪去了于谦身上所有的伪装，撕开那记忆深处看似华丽的幕布。
“谦哥，这书我看完了，谢谢你啊。”那时候总是有个小小人儿在身边转悠，总是一副弯弯的笑眼，脸颊上挂着深深的酒窝，喊着自己谦哥。
于谦接过书顺手往桌上一扔，说道：“你看书还真快，反正我也懒得看，家里买了好多，你想看的话找我要就行。”
“嗯好！谢谢谦哥！”郭德纲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好呢。
旁边有同学喊于谦出去玩，应了一声问他：“走，出去玩吗？”
“不了，你去吧。”郭德纲看着于谦撒欢地同几个人打打闹闹地出去了，过去将斜横在桌角的书好生放进包里后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“嘿，于谦，听说那个郭德纲喜欢你，真的假的呀。”有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，周围人听闻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。
“放什么屁呢你！”于谦也没想到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说。
火不点不着，话头一开便激起了他人的想象力，我好像就见过他老找你说话，他是不是还给你送过礼物，怪不得女生表白你都拒了，欸我给你们说呀…我还记得…哦，原来如此呀…面对几人的起哄嘲讽，正值青春年少的懵懂情愫便被点着烧为灰烬了。
“胡说八道，我和他都不熟的。”
“你敢把他叫来我们问问吗？”
“叫就叫，谁怕谁呀！”是啊，他自小家境优渥，长相出众，天生的好人缘似乎与谁都是朋友，他确实不会被人欺负，因为那些同学眼中的小混混就是他的好哥们。
于谦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，他印象中郭德纲经常来找自己玩，虽然没见他与别人有什么交际。当时因与人呛火，骗他放学后等他一块儿回家，于谦按计划待他们问明白了，再去到约定地点扬眉吐气一把。脑海中深刻的记忆翻天覆地，于谦去了看到自己哥们儿正欺负他，他是上前制止住了，可当周围的起哄再次响起：“于谦，你不是说没有的事嘛，那就打他一顿呗，心疼了？”
同样的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，攥到发白的拳头，挥向脸颊，同样的单膝跪在身侧，被强行抬起的脸，四目相对，同样的那个表情，那个眼神，他看到了。
“郭，德，纲？”
“嗯？”
“这本书是你的吧，我打扫卫生在纸箱里看到的，可能被不小心扔进去了。”
“哦，是我的，谢谢你啊。”
“没事，也怪我没注意，这都脏了…对了，这本书我家也有，我不愿看，明天给你带来。”
“谦哥，这个卡片好吗？”
“哇！这张超级稀有，我一直都没抽到，你太厉害了吧！”
“原来真的很好呀，那就好，给你。”
“你要送给我，大恩无以报答，唯有…放学我请你去吃饭。”
“德纲，一会儿放学等我一起走吧。”
“嗯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没…没事啊，嗐，不是想借你书嘛，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的，就直接去看看呗。”
“真的嘛，谦哥你真好，嘿嘿！”
“德纲，咱俩是朋友吧…”
“当然了！”
郭德纲轻轻拿开滑落在自己胸口，早已泄了劲的手，站起身来，低头看着仍半跪在那的于谦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于谦，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。”停了一会儿，郭德纲搭在于谦肩上的手缓缓落下，接着说道，“很久以前我尝过一次失去的滋味，很苦，后来老天似乎又给了我一次机会，我想抓住它，却又怕仍只能抓住一个教训。”
“对不起…”
“事已至此都不必再说什么对不起的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当时我不是故意的，我也不想动手，我还没有弄明白那份情感是什么。”于谦就这么低着头，用低沉的嗓音慢慢说着，仿佛只是一个故事被娓娓道来，“我喜欢同你聊天，喜欢和你放学后去小摊吃东西，喜欢给你你喜欢的一切…对不起。”
屋里很安静，于谦听到杂乱的呼吸声，听到急促的脚步声，最后听到门开，听到门关，然后只剩他一个人与这一屋子刺耳的安静。
于谦的生活看似又恢复如初了，当郭德纲不再主动出现的时候，他没了他的联系方式，不知道他住在哪里，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，便是彻彻底底离开了，就像当初他转了学，搬了家，便是彻彻底底离开了。
酒吧门口，几人正要开门进入，回头催促后面看手机的人抓点紧，于谦猛地抬起头说道：“我…我有点事。”
一人刚想过来瞅瞅什么情况，还没等开口，于谦已经匆忙跑走了。一头雾水地问其他人：“不是他要请客嘛，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？”只剩几人大眼瞪小眼。
于谦看到站在路边的人，竟然真的是他，司机停车后急忙下车来到人面前，似有满腔的话却一时哑言。郭德纲抬头看着脸都憋红了的于谦，又歪头瞅了眼路边的出租车，开口问道：“怎么，这是又耽误你去喝酒了？”
看着对方突然的慌张，郭德纲赶紧拉起于谦的手，说道：“先上车吧。”
于谦就这么仿佛梦游般被塞进车后座，郭德纲同司机报了于谦家的地址，一脚油门汇入穿梭的车流中。
“谦哥，”郭德纲目光迎上一直死死盯着自己于谦，“我以后去你家过日子，好吗？”
“好，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了，那你以后不会再走了是吗？”
“嗯，不走了。”
“那那个人…”
“它死了，我杀死了它。”
“好，死了就好，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遇到它。”
当于谦低头轻轻吻上了郭德纲双唇的时候，司机师傅正处于震惊之中从而毫无察觉地闯了红灯。
